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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还有被玻璃刺到流出的鲜血。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，就那样僵在脸上，格外怪异。我看着他没有张口解释，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和放松。终于可以不用陪他演戏了。令我自己都觉得意外，心痛的感觉很少，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看到他难过的表情我甚至松了一口气。原本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提出分手，现在这样也好。我将闺蜜塞进出租车里，嘱咐了司机一定要安全送达。车发动，后车窗落下，闺蜜从里探出头来朝我招手，笑着大喊一声：“青青，咱们不做恋爱脑，做事业脑！”我笑着大声应下：“好！”看着车扬长而去，我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之言。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，静静地吸着烟。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？”沈之言冷不丁一句话让我愣住。是啊，什么时候？太久了，我都有点忘了。好像是我爸生病那段时间吧，压力太大了，沈之言忙着陪周琳，我一个人在医院实在崩溃承受不住了，就开始抽烟。我爸死后，我抽得更猛了。没有为什么，只是缓解压力。回过神，我猛吸了一口烟摁灭在垃圾桶上，对着沈之言笑道：“没为什么。”因为喝了酒，沈之言来开车。“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？”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皱眉：“那句话？你不是都知道了吗？”“我要去国外工作了我告诉过你了啊。”红灯，沈之言急刹车堪堪停在路口。“我问的是分手的事。”沈之言眼睛紧紧盯着我，眼圈通红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颤抖。我抿了抿唇也看向他，淡淡道：“这个你不应该更早知道吗？”“在这些年每一次我落泪的时候。”后面车笛声响起，催促着沈之言向前走。他却执拗地看着我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衣服上。我转过头看向窗外：“该走了。”不只是车。我也该走了。距离我离开还有一周，沈之言将手机关机，一直呆在家里。他看着我收拾行李，一点点清除这个家里属于我的痕迹。他明显的鼻头通红，像是哭过。但我却并不想过问。和我无关了。直到将所有行李打包好后，沈之言才开口。“能不能不走？”我听得出他在努力压制声音的颤抖，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：“我不想陪你陪周琳耗一辈子，我有自己的人生。”沈之言沉默了。晚上是沈之言做的饭，没有一道海鲜。“挺好吃的。”我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。难怪沈之言爱吃。沈之言脸色终于缓和，正要开口说话，门锁响了。“密码输入正确，欢迎回家。”视线移向门口，周琳来了。我都不知道，原来这个家从来都不是我和沈之言两个人的家啊。我自嘲地笑了笑，低头继续吃着饭。沈之言呼吸一滞，连忙向我解释：“不是的，我是怕她有什么急事才告诉她密码。”“她没来过我们家。”我点点头，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：“她可以来住了，更方便一点。”沈之言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。“之言你为什么手机关机，我找不到你了。”周琳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，满脸的憔悴。“你也在啊。”见到我时，周琳却像病好了似的忽然能站稳脚跟。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，继续吃着饭。“你第一次吃之言做的饭吧？之言可是给我做了无数次饭呢，这才锻炼出来现在的手艺。”“哈哈你不知道的，之言第一次做饭甚至忘了放盐——”“够了！”沈之言阴沉着脸呵斥道。“你回去吧，这是我家。”一句话让周琳脸色惨白：“之言，是你说我随时都能来这里，把这里当作自己家的。”她边说着，边上前想要拉沈之言的手却被一把甩开。“滚出去！”沈之言似是下了狠心，毫不留情将她推出门。门外的哭声渐行渐远。沈之言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掏出了手机给周琳妈妈打了电话，让她到家回个电话。做完这一切后，沈之言才重新回了饭桌。我已经咽下最后一口饭，将碗放进洗碗池洗好后挂了起来。“谢谢你的饭。”沈之言突然拉过我的手单膝跪了下来，他手很冰，整个人都在颤抖：“我们结婚，好不好，青青？”“我知道我让你等了太久了，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，我们好好在一起，我和周琳划清界限，好不好？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之言，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拔了出来，笑道：“瞧，你也知道从前你和周琳没有边界感，但你却一直不以为意，把我当傻子耍。”“现在，你求我我也不想要你的爱了。”“恶心！”我将门摔得震天响，却在那一刻落下泪来。六年的时间，送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