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从太原府发出,送往应天。御书房内,朱元璋看着手上的密信不由得勃然大怒,“放肆!”“真是反了天了,当街刺杀皇太孙,这些人眼里还有王法吗?!”冯贵和大虎连忙跪在了地上。朱元璋眼刀射向了大虎,“咱不是让你多派几个锦衣卫到王府里吗?那些探子都是吃干饭的?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?!”大虎是有苦说不出,他哪知道晋王府的锦衣卫这么废物啊。“请皇上责罚!”朱元璋深吸一口气,不愿再看大虎这张糟心的脸,“冯贵,去把太子和燕王叫过来!”“是!”冯贵从地上起来就出了御书房。很快,朱标和朱棣神色匆匆地进了御书房,“拜见父皇。”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,朱元璋怒意未消,“啪”的一声将密信拍在了桌子上。“看看你们的兄弟都做了什么好事?!”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,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。这是发生什么事了?惹得父皇震怒?朱标上前一步将密信拿在手中,和朱棣一起看了信上的内容后,二人心里同时掀起了惊涛骇浪。朱雄英又遇到刺杀了?!朱棣面上不由带上了一抹苦笑,而且这件事还和三哥扯上了关系。大侄子去山西的事,满朝文武谁不知道,可偏偏就是有人胆大包天对朱雄英下了手。又是在这削藩的紧要时刻,难怪父皇动了这么大的火气。估计,在父皇看来,这就是三哥对父皇的挑衅吧,这般行为简直和造反无异。朱棣想明白其中关节后,心下重重叹了口气。同为藩王,已经打算老老实实接受安排的他这回可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。本来还有希望能去海外开疆拓土。若是父皇因为这事觉得他们这几个藩王威胁大,直接把他们圈禁在京城内可怎么好?朱标却是皱起眉头,这信上些朱雄英伤到了肩膀,也不知伤势如何。那些刺客不会也在剑上抹了什么东西吧?这样想着,朱标也就问了出来,“父皇,雄英现在伤势怎么样了?”见朱标这个父亲第一时间是关心朱雄英的身体,朱元璋的表情缓和了一些,“大孙没事,他不像你那么倒霉,只是受了皮肉伤而已。”闻言,朱标和朱棣同时松了口气。朱雄英没事就好。那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朱棡父子该如何处置。眼见两人沉默下来,朱元璋开口了,直接点了朱标的名字。“标儿,你来说,这事怎么办?”朱标想了想,开口回道:“父皇,雄英信上已经写明了,那个管家背后还有人,所以刺杀一事,熺哥只是被引诱的,三哥更是对此事毫不知情。”“儿臣以为,应当追杀管家背后的人,废黜熺哥晋王世子之位。”这话说出来后,朱元璋冷哼一声,“没了?”朱标抬头瞄了一眼朱元璋的表情,“回父皇,儿臣说完了。”朱元璋直接拿起一个奏折朝着朱标砸下去,“你倒是会帮亲不帮理,老三家那小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来,还不是老三没教好?!”“别跟咱说什么引诱不引诱的,若是有人跟你说这样的事,你能同意吗?!”“老三家那小子就是又蠢又毒,看不清形势,还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,仅是废黜世子之位,不足以抵情他犯下来的错。”朱标没敢躲,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朱元璋这一砸。朱元璋见状沉着脸开口道:“怎么不说话了?老三管不好孩子还不是你惯的?!一有什么事你就帮老三求情!倒是个好大哥!”听着自家父皇这番阴阳怪气的话,朱标哪敢反驳啊,低着头认了错,“是儿臣的错。”朱元璋狠狠瞪了朱标一眼,又把目光看向了朱棣,“老四,你来说。”朱棣拱了拱手,把自己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,“父皇,儿臣觉得大侄子的法子就挺好,三哥虽不是主谋也不是帮凶,但山西既为三个的封地,总也逃不脱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,不如就如大侄子所说,让他将功折罪帮忙彻底清理山西官场。”“至于熺哥,儿臣观他性子有些扭曲,不如之后随着大侄子一起回京,也好掰一掰他的性子。”“其余有罪人等,儿臣以为应当罪加一等。”“虽说,乱世才用重典,可整个山西境地官场已然糜烂到如此地步,官官相护,怕是很难处理得干净。”“唯有下一剂猛药才能治一治他们,先砍几个头,其余人怕了,估计交代的时候能更顺利,同时,可以告诉他们,若是能够主动交代,可以减免一部分罪责。”朱元璋面上不显,眼底却是透着一抹满意之色,这个老四,想的法子倒是不错。“可,咱会把你的话告诉大孙。”朱标面上却是带上了一抹忧虑,老四这法子虽好,但他却担心会重现胡惟庸一案的情况。山西那帮人若是眼见自己活不成了,随意攀咬无辜的人怎么办?更有那等有心人,背地里趁机打压清白的有志之士。稍有不慎,就会引起朝局动荡啊!朱元璋看着底下二人的脸色,“这件事不仅要查,还要彻查,要查个明明白白!咱会命督察院、锦衣卫、大理寺三司联手,务必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!”“咱倒是要看看,谁的胆子那么大,在背地里搅混水!”……晋王府,清辉院。夜已经很深了,朱雄英还在拿着那本账册看,傅柔嘉和沐瑾在一旁陪着他。朱雄英眼睛有些干涩,想要起身活动一下,一转头就见到傅柔嘉的头一点一点的,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。沐瑾倒是还精神着,只不过一壶的浓茶已经快见底了。朱雄英不忍心再让她们陪他熬夜,想让她们回去睡觉。结果这话一说出口,傅柔嘉立马坐直了身体,眼睛也瞪大了,“太孙,你都没睡,我们怎么好去休息。”沐瑾也跟着点点头,“是啊,再说,有我们陪着,还能帮太孙倒到茶水,看下蜡烛。